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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格勒》立志拿好莱坞最佳外语片的俄罗斯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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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我个人而言,斯大林格勒这部片子有2个严重的问题:
  1.不同故事线索之间的没有形成有机的整体,相互直接割裂,甚至是扭曲的。使得整个故事在思想表达出出现了支离破碎。
  2.谁都想讨好,谁都不想得罪,所以最后除了文青,谁都看它不顺眼。
  
  首先让我们把故事拆解成零件状态来看看,是哪些原料构成了这锅美式俄国菜。
  整个故事可以分成3个部分。一个是那个儿子的讲述;一个可以形象的说成德国士兵和他的妹子;最后一个则是苏联士兵们和他们的妹子。
  单独的分别看这3个部分,实际上可以看出3种战争片的典型类型:
  第一种是战争片长期不变的主题:反战和对老战士的缅怀及感恩。
  第二种则是非常文艺的战争片主题:战争对人的扭曲。(实际上我觉得影片中的可以说成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教学案例)
  第三种则是很意识形态的:对战争中(己方)展现出的美好品质,美好人性的宣扬。
  
  实如果我们不看另外两个部分,只看某一个单独的部分,导演都能自圆其说。
  第一部分,一个战争遗腹子,成为了给人带来希望的救援人员,在最绝望的地震救援中,给被困者以救赎。通过这种对比来映衬,父辈们的牺牲救赎了后代,以表达感恩。单独看,你可以说导演设计的很巧妙。用日本地震,这个近年来比较热门的灾难事件来形容已经离我们远的战争。而士兵们伟大的地方在于,救援人员没有牺牲自己,而士兵们是要牺牲自己的。这样看就不能说导演的地震开头很突兀了。
  第二部分,两个在战争中被扭曲的狗男女,是如何在语言不通,立场对立的情况下一起苟且的。最后他们的畸恋又是如何被无情的战争所破坏的一干二净的。按照跟我一起看电影的友人说,开始的时候觉得他们之间的恋情很扯淡,但是看到后面还是觉得有一点合理性的。鉴于她对那段历史一知半解的状态,我得出的结论是对于一个没有大量军事历史知识的普通观众,这条感情线在他们看来还是合乎情理的。实际上如果我们抛开整个故事的背景和其他部分的干扰,也能说这个部分也是拍的不错的,把人在战争中的迷茫,情感的扭曲和一种扭曲的依恋拍得淋漓尽致。
  第三部分,则可以形象的理解成,孩子究竟是谁的。各种各样的士兵对卡嘉的那种没有理由的迷恋。实际上如果将其简单的理解成第二部分那种人和人之间的爱恋的话,这个部分就有点违背逻辑,对比一下会觉得这部分的恋情似乎没有缘由。但是如果影片给予卡嘉的大量旁白描写和不离开大楼的行为进行综合考虑的话,可以看出卡嘉不是一个人,而是象征着什么。可能是家庭,可能是战争中的美好人性。这样就能把这个部分理解成在战争中的个人对于美好的向往和守护。而孩子则是用来组合第一,第三部分的桥梁。这样看的话,也不能说拍得很差。
  
  导演在所有单独的部分都很用心,而且他在一些细节方面也做出了很大的努力,留下了很多只有了解苏联老战争电影的人才能明白的梗。
  
  例如5个士兵(如果算上水兵的话,应该是6个)各自的来历。
  1.大尉:参加过广州起义,西班牙内战,苏日哈拉哈河战役,一个为了祖国不停奔波,没有家庭,自诩没有归属感的老兵。按照苏联老电影的桥段,这种人最终会在战争中找寻到自己的归宿,获得救赎。
  2.男高音:少教犯出身,但是苏维埃祖国给了他新生,成为了成功人士。战争初期由于从战场上撤退而被审讯。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深深打上苏联烙印的人。他的出身导致他对国家很热情,但是却由于一些原因而遭到国家的伤害,从而变成一个彷徨的人。往往最终得到认同。
  PS:
  a.苏联建国在1922年,由于长期的国内政局动荡,所以有大量的流散儿童和孤儿。这些流浪儿中有很多因为生活所迫,所以往往有不良记录。而少年收容所实际上是将这些被社会所驱逐的人改造为社会人的场所。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苏联的骄傲。因为该场所让这些流浪儿有了在社会中立足的技能,从而让其成为了社会合格的一份子。他们在41年的时候,一般在25岁左右,也是参军热情比较高的一群人。
  b.苏联对于战场上打散归队的士兵往往要进行甄别,以明确其是否有叛国行为,亦或者已经充当德国人的间谍而被重新派遣过来。41年早期这种甄别非常粗暴,影片中所说连续20天的高强度审讯则是因为男高音失踪了20天,他很难说清楚这20天他在干什么。
  3.胆小鬼:波多里克士兵学校学生,这个学校在莫斯科会战中声名鹊起,军校学员几乎全部拿起枪上了战场,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保卫首都做出了不朽的贡献。参战的学员几乎全部阵亡。而这个人则是少数的幸存者。但是很可惜的是对于他几乎没有展开,没有说他的胆小鬼是单纯的绰号还是一种死里逃生的调侃。
  4.狙击手:家庭被毁灭的复仇者,由于德国人的入侵而家破人亡,这种人一般来展示战斗民族毛熊的一个简单逻辑:我杀他是因为他杀了我的亲人。一般和另一个简单逻辑结合使用:我杀他是因为不这么干他就会杀了我。但是这种历来被宣扬,褒贬的逻辑在本片中却被含蓄的批评。
  5.有比自己小26岁妻子的老头:如果说狙击手是复仇者,那么老头则是另一种家庭覆灭后的象征,一无所有者。狙击手失的是自己出身的家庭,而老头失的是自己以往维持的家庭。所以狙击手表现的是一种复仇,一种狂热,老头则是一种沉默,一种无声的哭泣。这两种可以说是苏联战争片中很典型的战争受害者形象。
  6.水兵:看过老斯大林格勒的人应该知道,苏联伏尔加河区舰队的水手也组成了陆战队参与了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他们穿成海魂衫,带着水兵帽。可以说是一种绝不屈服的象征。虽然影片中却是枪毙了一个要临阵脱逃的水兵。
  
  不厌其烦的说了上述那一大段话,无非是想说明2个问题
  第一,导演在某些细节处理上很用心,用一些纪录片式的旁白,给观众传达了大量的信息。
  第二,这种信息传达,对于普通观众而言,非常不友好。类似媚眼抛给瞎子看,因为只有长期看苏联战争片的人才会对这些所谓的彩弹有所了解。
  
  分析完这些细节之后,我们可以来具体讨论下我所说的片子的问题了。
  首先是线索组合的支离破碎。不要看着3部分之间都有一定的联系,比如儿子是那些战士的,苏军和德军在为同一幢大楼战斗。但是在各自线索的构成上,他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形象的说就是:苏军们在大楼里跟妹子谈情说爱,德军在大楼外跟妹子谈情说爱。德国上校看差不多到点了,说“卡恩,导演说差不多该有点战争戏了。”于是德军象征性的攻打一下大楼,然后回继续跟各自的妹子谈情说爱。最后苏军一不留神把德国兵的妹子被杀了,德国兵带着坦克攻打大楼,苏联兵最后叫来火炮把大楼给毁了,诺十干年后,苏联士兵们和妹子的混床单结晶在另一幢大楼废墟旁说:“看!我的父辈就是这样吊!”
  大楼既不是两条线索的冲突之处,也不是冲突发生之处。甚至还起不到一个完全发生故事的场地作用。最悲催的是消防队大楼都要比那幢坚守的大楼在剧情推动上有存在感。儿子可能是那次的滚床单而出生,德国兵的妹子也死在消防队大楼前。这个倾注了卡嘉几乎所有心血的大楼在整部电影的情节冲突和发展上是一个没有任何内涵的空壳。
  实际上这栋听起来很牛逼,但实际上啥用处没有的大楼不是导演第一个毁掉的有价值的线索。导演几乎把所有可以串联电影不同部分的线索都给毁掉了。
  例如上述的5个苏联士兵的群像,导演在用旁白介绍他们的时候,用简洁的语句勾勒了一副鲜明的素描,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没有进一步的刻画,也没有相互之间由于不同个性产生的冲突和用来升华的个性不同却和谐相处。
  不要跟我说所谓的开枪打死取水的德军,这跟他们之间的个性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这段完全是坑爹的用来衬托德国人的。整个冲突除了这大尉一句:野兽在水源都不争斗。这句文青话之外,他们的冲突就到此为止了。知道为啥不?因为他们不熟,是几个连架都吵不起来的人。不存在所谓的价值观的冲突和对立,因为他们不熟,他们除了集体对卡嘉发情外,没有任何交集。
  然后我们就看到一个如何被刻画的有血有肉的德国士兵和他的俄国妹子之间的冲突妥协最终扭曲的走到一起。而另一方面一群连细节都分不清楚的毛子兵在如何逗另一个俄国妹子的欢心。实际上,看完电影我都分不清楚到底苏联士兵谁是谁,同的友人是用:吻过妹子的,抱过妹子,教妹子打枪的,给妹子唱歌的和跟妹子滚过床单的来对5个苏联士兵进行区分的。
  本来德国士兵和苏联士兵可以构成一个群像的,用来串联两条情感线的。现在德国士兵倒是刻画得活灵活现了,苏联士兵反而成了一群面孔模糊的衬托了。
  于是他们连拿出来做对比都没法进行,而他们和各自妹子之间的不同感情这两条情感线也无法对上。
  如果我们将这两段感情都就事论事的理解成人和人之间的爱情,那苏联这里完全是一群大兵精虫上脑,没有铺垫的爱上一个妹子的脑残片。德国人那边好歹还是一部有起承转合的爱情伦理片。
  如果换一个思路,将两个妹子都理解成某种象征,比如对于家庭,对于美好人性。那德国人这边就太扯淡了,跑进别人国家,杀了别人同胞,然后强抢民女。难不成导演想告诉我们苏联人民对于侵略者的态度是:如果反抗不了的话,那就享受吧。
  所以2条线索就成了不同层面+不同立场。之间的关系完全可以形象的归纳为:八竿子打不着。而导演又非常牛逼的把所有能够串联两个线索的桥梁都给破坏殆尽了。
  知道为啥文青看了后会说:这是一部表现人性的影片吗?因为除了扯淡的人性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把这部充满了支离破碎的残骸捏成一个整体。
  
  很多影片是表现人性的,但是这部影片是表现“扯淡的人性”的。他们之间的不同就是我说的第二个理由:导演谁都不想得罪。
  我们来看看一部毁誉参半的表现斯大林格勒人性的影片《兵临城下》。根据立场的不同,对于《兵临城下》这部影片的赞誉和诋毁是严重对立和冲突的。兵临城下里面有大量恶意虚构的场景,但是整个故事是很有诚意的。导演在采访里面已经说得很明了:“老子就是这样看待苏联的,苏联就是没有人性。”然后整部影片就是以这个主轴安排线索,处理细节的。所以你可以说,他所认为的人性是恶意的,他用的手法是扯淡的,恶劣的。但是很难说他所宣扬的人性是扯淡的。在他描述的场景中,确实他所批判的做法是反人性的,他所宣扬的做法是符合人性,虽然他用了大量的虚构,虽然他在描写上有大量的恶意。至少,对于比较左的人而言,那是一部值得批判的“毒草”。
  
  而这部影片。他不是通过批评某些东西来凸显出人性的伟大,而是把所有可以用来表现其他伟大情怀的东西都给写烂了。最后使得人们不得不说,“除了人性,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支撑起这部作品”。
  
  比如大楼,斯大林格勒有一个著名的大楼:巴普洛夫大楼。实际上这幢大楼也可以采用类似的手法来表达。背靠伏尔加河,是一个重要的渡口的屏障。而伏尔加河又是俄罗斯的母亲河。你看这样一来,这部片子就是很好的主旋律苏联老电影。一群苏维埃的孩子守护苏维埃的母亲河,他们来自苏联社会的各个层面,怀着不同目的来到这里,为了同一个伟大的目标奋斗。
  不过这样做,我敢肯定,会得罪那些没有苏联情怀的人,把这部片子纳入“伪劣的洗脑主旋律”。于是,我们就看到了导演将所有的这些元素都可以的淡化,实际上这也是很多人诟病的“看不出这个影片跟斯大林格勒有什么太大关系”。没错,因为就是这样才不会引起某些人的反感。
  
  但是导演也没有一屁股坐回《兵临城下》的立场上。跟很多看出这部片子有“反苏情节”的人不同,我更多看出的是导演不想提及“苏联”。
  拍摄斯大林格勒就必然会出现大量的苏联元素,包括这个城市的名字:斯大林格勒。所以如果导演真的是“反苏联”那么完全可以学兵临城下,找几个苏联毛子典型好好黑一下。但是导演没有,所有被批判的,比如最开始被枪毙的水兵,比如射击运水员的狙击手。在影片中,他们都没有苏联烙印。他们的可恶不是因为他们被苏联洗脑了,或者是苏联的受害者,他们的该死只是因为他们自己作死。甚至是那句很多人批判的大尉对卡嘉的对话“我担心他们不是为了保卫祖国,为了保卫斯大林而战,而是为了保卫你而战”。这句话实际上非常狡猾。导演没有说保卫祖国,保卫斯大林是错的,导演只是说保卫你对这些士兵而言更有吸引力。更不用说导演埋了大量的伏笔,用了大量的描写来说这个卡嘉是一种象征。实际上面对这种质疑,只需要说一句话就可以逃避指责,卡嘉就代表了“祖国母亲”。再加上导演模仿了苏联老电影的一些人物刻画,每个苏联战士的出处。实际上也能看出来,他也不愿意得罪对苏联有情感寄托的人。
  
  那个德国人的塑造更可以看出导演企图取悦那些文青的意图。“战争中没有正义的一方,战争中所有人都是受害者”这种调调是文青最喜欢的。所以导演不惜余力的刻画这位有血有肉的德国军官以让自己的影片看上充满了人道主义关怀。虽然那个俄国妹子怎么都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然后放在苏德战争这个大坏境下怎么揣摩怎么觉得讽刺。所以哪怕他再怎么叙述德国军官的人品好,也不能忽视德国军官是一个强奸犯的客观事实。
  
  综合而言,要我看的话,导演不愿意正面“苏联”。所以他希望在斯大林格勒中找出那些不带有“苏联”印记的美好,来作为自己电影的主轴。同样他也不想站在苏联对面,找出那些带有“苏联”印记的不好来作为故事的情感寄托。因为苏联太敏感了,出于个人恶意的猜测,这个敏感不在于政治,而在于票房和潜在的观影群体。
  任何直面苏联题材的影片都有这个问题,爱看的夸上天,不爱看的贬下地,商业片怎么能搞得如何极端,所以导演只能淡化“苏联”影响。毕竟这是一部“立志拿好莱坞最佳外语片的俄罗斯电影”。
  
  最后说一下片尾的向我开炮。
  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类似的桥段在电影中出现的话,现在的观众都会用一种吐槽的语调说:“怎么又来了?老不老套。”
  也许是看得太多了,用得太滥了,所以大家都麻木了。
  问题是,这些事情确实是发生过的,确实是有炮兵观察员向后方发出向我开炮的指示,也确实有无畏的战士付出自己的生命保卫那些现在已经得到很好保卫的宝贵存在。
  我觉得有时候观众真是有意思,对于那些需要一点点勇气就能做的事情,往往是用一种赞赏的语调来叙述。比如各类比谁更惨的选秀,比如类似耻辱PLAY的COS什么的。但是对于那些以牺牲为代价,用生命凝聚成的依据普通话语却每次出现的时候都被吐槽。
  这些东西存在过,虽然离我们已经有一定的时间距离了,但是这些不是我们可以漠视或者嘲笑他的理由。因为这些人确实为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不能理解牺牲,但至少我们也别对牺牲抱一种自以为是的物质态度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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