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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会》那些真实与幻梦的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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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想唱唱编导的赞歌,记得在看《妻子的资格》时,就觉得这两个人层出不穷的讲故事的智慧,实在令人赞叹。他们一位是游吟作家(郑编剧),她不疾不徐、从容地娓娓道来。一位是光影诗人(安畔锡),他不近不远、恪守自己的美感。
  
  他们而这一部剧中,两个人的配合更是堪称一绝。在描述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上,无论是讽喻写实还是浪漫造梦,都弥漫着令人着魔的气息。最令我回味的,是这部剧的台词设置和拍摄手法中俯仰皆是的“意犹未尽”。这部剧里,人与人的沟通交流,最有趣的部分,并不是一下子把话说得清晰透彻,反而是那些精心掩饰、言不由衷,甚至词不达意,与国画中的“留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从哪里说起呢?就从惠媛和善宰之间,这一对最重要的爱人之间,进行的爱的交流说开吧。
  
  
  一、她言语伪术下的柔软
  
  网络聊天一段,惠媛将语言伪术发挥至极:25岁,男性,无业游民,完全虚假的身份设定。短短的几句相互发问,实诚孩子“我天才”的信息悉数掌握,而自己却包裹得滴水不漏。
  
  我天才:“可是,我弹得还不错吗?”
  魔鬼:“弹得不错的太多了。”
  
  我天才:“问你真实姓名,会失礼吗?”
  魔鬼:“我连本名都是假的。”
  
  四十岁的女人的心是有趣的,它有它的应付、伪装,隐含着的优越感,也有它真诚的柔软。即使用了上面的对话,惠媛却抛给一个陌生人最实在的关心。“看(病)吧!会有效果的。记得报告结果。”
  
  
  二、语言交流的失色瞬间
  
  四手联弹的名场面如此绚烂夺目,以至于令人的语言顿时失色。在承载着血液、心跳和情感的脉动的音乐面前,人的语言竟然是如此苍白!更多真实的情况是,并不是每一对交谈的人们,都在真正地进行深入交流。
  
  在见那个惹了麻烦的快递男孩之前,惠媛特地在镜子前挽起了头发。她需要一个干练的形象,也许还需要从语言上给那男孩一个下马威。果不其然,喊了一声那个孩子的名字,惠媛问到:喝(茶)吗?普天下的主人都会招呼客人说,请喝茶吧!面对这样的问题,正常人的答案只能是“不喝了,没关系”(善宰是个正常孩子)。
  
  被“拎”进房间之后,惠媛进行了一连串的施压。
  “当然要受惩罚啊!”
  “我是负责人,可以把你交给警察局,也可以不把你交给警察。”
  “我要录音录像了,证据资料。”
  
  可以说,这几句话都是在吓唬孩子。于是乎,可怜的善宰像犯人一样钉在凳子上,一句也弹不出来。从来都是为了“好玩”弹琴的孩子,大概从来没有这样的演奏经历。
  
  到此为止,这两个人所有的言语沟通都是失败的,尤其是“老谋深算”的惠媛姐姐。它没有起到任何的有效地传递想法或者达到意图的作用。假话不奏效,惠媛抛出真话:“听说你弹得不错,职业毛病,我想看一下……”于是,婉转琴声在身后响起。
  
  几番言语的询问,为什么无视乐谱,为什么不踩脚踏板,几岁开始练琴,跟谁学的等等,虽然都是最浅表的信息获取,却是善宰一次次敲破惠媛设想和认知的过程。令惠媛感动的,不仅仅是充溢在房间里的动人音乐,而是一个完全纯天然野生的音乐爱好者,在她眼前进行的一场懵懂的、真诚的演奏。在这一刻,音乐是真正自由的,饱含着生命最纯真的律动、热忱和执着。演奏者对于音乐的诠释千差万别,有人技法绚烂夺目,有人自我风格卓着,有人则令音乐成为生命本身。
  
  惠媛一直在避免给出善宰评价。
  所以她屡屡说着:“走吧,会原谅你的。”
  走向房门,说:“集中了几个小时,我很累,我要休息了。”
  可又折回来……
  
  也许,让人疲累的并不是集中的几个小时,而是讶异、混乱、思索的几个小时。一个超越她的想象、理解和认知太多的,和她迥异的生命形态,令她一下子陷入了言语真空。她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想听我说什么?”这是惠媛风格的遮掩语,其实她在苦恼自己能说什么。
  
  是的,没有任何称赞比得上与善宰共同弹奏一曲舒伯特的幻想曲了。四手联弹,不同于双钢琴演奏,需要两个人有着共同分享一套琴键的默契和亲密,需要两个人倾听彼此,懂得彼此,认同彼此,相互调整呼吸、指法、韵律,共同创造和体验情感的高潮。
  
  一曲终了,惠媛思绪万千地走向门,又定定神折回来(这是她第三次想逃离这个密室),像长辈一样捏了善宰的脸蛋:“这是特级称赞!”不难看出,这个动作是惠媛刻意设计的,好以此提醒自己:这是个孩子。一个追随惠媛背影徐徐上楼的镜头,令所有的观者都像她一样回味悠长,思索万千。终于,在一个没有光线的只属于自己的空间里,惠媛说出她对善宰的真实评价:“疯小子,(就这么)自己……”
  
  他们是幸运的。并不是每个人能在有生之年,体验这种与另一个人的高度同契带来的巨大感动。导演在两个人分开过后,立即塑造了舒展的幻梦一样的诗意画面。惠媛和善宰刚刚分开,又开始怀念对方。他们在各自的世界里,用自己最舒适的方式、最熟悉的场景,回味(梦想)了共度的美好时光。善宰以车水马龙为背景,豪情四溢地桥栏重弹;惠媛在琴房缱绻入梦,喃喃着“真是漂亮啊……”
  
  至此,这一场互动中的所有台词都是清浅简易的。却更恰到好处地折射出心灵遭遇的巨大的、丰厚的情感体验,留下可供回味的广阔空间。
  
  
  三、他慌不择言下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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