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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仿游戏》关于阿兰图灵的三个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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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仿游戏》(The Imitation Game)无疑是我近期看过感受最深的电影之一 。电影以三条时间线交织的方式刻画了计算机之父阿兰?图灵传奇而唏嘘的短短四十年的人生。这部电影的一个高明之处不在于宏大,导演企图将二战的硝烟世界包罗万象进短短的不到两个小时的电影中,他拣选了一个小而精的视角来讲述故事——以一个天才科学家的目光审视时代,又从大时代的变换中,揭示阿兰?图灵悲剧英雄意味的隐秘而伟大的人生。
  影片中,阿兰?图灵及他的队友进行着是个严肃甚至于残酷的“模仿游戏”,他们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破解德国的通讯系统英格玛(Enigma),获取德军情报。他们若能迅速掌握游戏的诀窍,便能像获得了破解码的游戏玩家一样,决定孰生孰死。在一个平静的小村庄里,他们寥寥几笔在纸上做出的验算牵系着前线数以千万的士兵、平民的安危。这些人身兼重担,却一生无名。然而,虽然《模仿游戏》的切入口很小,乍看只是一部科学家的传记。但它所包含的主题却远远超越了一般传记所驾驭的范畴。它将对于历史、政治、科学、同性恋、女性主义等等的讨论都囊括其中,兼顾了常规的故事套路的同时表达了时下的人文主义诉求。
  片名“模仿游戏”取自阿兰?图灵的一篇论文,似乎想要传递给观众这样一个信息:这将要说的是一个关于模仿的故事,亦是一个关于游戏的故事。当然,在这里的模仿并不是喜剧表演里引人发笑的模仿,这里的游戏也不是广场公园里轻松愉快的游戏。纵观整个故事,“模仿游戏”是贯穿阿兰?图灵一生的代名词。这里的“模仿”具有三层含义。影片的主线剧情描述了阿兰以超前的思维,从报纸上每个周日的纵横字谜里拆解当时号称无解的德军通讯系统英格玛。其次,而在这纵横字谜对军机密电之谜的模仿背后,则是阿兰超前思维的精髓所在,即以机器模拟人脑。阿兰在影片中说:“人们认为我们在和德国人打仗,他们错了,我们在和时间赛跑。(Some people think we are at war with the Germans, incorrect. We are at war with the clock.)” 也就是说,他们遭遇的难题并不在游戏的难度,而在广度。谜题本身并不复杂,复杂之处在于这个谜题包含着一百五十九万亿亿的可能性。阿兰发明的图灵机运用数字算法模仿人脑思维逻辑,建造集成无数大脑的机器来大规模改善计算的效率,从而在一百五十九万亿亿种可能中寻找一个必然。 最后,更深一层的感情线埋伏在影片主线剧情之外的两段插叙中。电影在刻画阿兰“计算机之父”的光环事迹之下,隐藏了一条波涛汹涌的暗流。这就是在占据阿兰大半生的图灵机研究中所蕴含的一份痛苦而隐秘的禁断之爱。阿兰在痛失童年伙伴克里斯多佛的同时也就宣告了他漫长的孤单的回潮。他只能将他饱含的感情寄予自己的研究工作之中抵御作为天才亦是作为同性恋者的寂寞与焦虑中。图灵机是对克里斯多佛的模仿,更是阿兰对逝往昔的偏执。对于天才而言,常人所不能驾驭的严谨枯燥的科学研究,是一个如游戏一般的谜题,又以游戏来比拟争分夺秒,人为尘土的战争年代,贯穿阿兰一生的“模仿游戏”似乎是一种黑色幽默。
  三条交织的线索和多层次的讨论共同塑造的,是一个无解的悖论。阿兰?图灵似是为了这个时代而生,又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他是为数不多超越时代的奇才,却又不得不受限于时代的思维。这一悖论正是人物悲剧性的本质所在。如果说阿兰创造的机器是具有超前意义的,他所做的事情就是和时间竞赛。这和很多其他的电影,诸如《星际穿越》里所讨论的异曲同工。突破时间的界限是人类永恒的追求。尽管在当时,阿兰的发明已经足以帮助盟军赢得战争,运用机器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但即使是现在,人们也从未赢过时间,天才阿兰也不能例外。我们所做的只是尽量的追赶,但从未超脱。或许像是《星际穿越》的理论所描述的那样,人类是三维世界的生物,而时间,是第四维度,低维度看高维度,犹如在庐山中,环山蔽目。尽管阿兰拥有超越时代的思维,但是他不能跳脱出这个时代,受制于这个时代,而时间,只会按照自己的脚步缓缓向前。所以在阿兰的年代,他也好,女主角琼(Joan)也好,都将被时代的目光审视。同性恋是不被允许的,女人到了25岁就必须得要结婚。即使是为国家做出顶尖贡献的科学家,也还是要因猥亵罪而被逮捕,接受化学阉割。而即使是比全国所有其他的男人都要聪明的姑娘,最终也还是嫁做人妇。他们的命运,正如影片中,丹尼斯顿上校对阿兰所说的:“你只是一个巨大的系统里的小小的齿轮。(You’re a very small cog in a very large system.)”
  故事的另一个悲剧性便在于,对于阿兰而言,最理想的状态是做一个单纯的数学家,每天能沉浸在自己的科学谜题之中,每天让“克里斯多佛”变得更聪明,每天思考宇宙之真。但是现实并不允许他那么做。如果说文艺作品中塑造的大部分的天才或许都会陷入贝多芬式疯狂的自怜中无法自拔,阿兰最让人心疼的地方在于,从某种程度上,他其实是明白这个世界疯狂的规则的。在他并不漫长的人生中所经历和忍耐的人情冷漠中,他体悟道:你知道为什么人们热爱暴力?因为施暴让人感觉爽快,人们从暴力中获得满足。但是除这一满足感,暴力行为就会无比空洞。(Do you know why people like violence? It is because it feels good. Human find violence deeply satisfying. But remove the satisfaction and the act become hollow.)。”他知道人有时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因为他们需要做正确的事情,而正确的事情,往往要人承受痛苦,往往要人学会隐忍。阿兰身处乱世,又担负重任,所以他必须成为军情六处所希望的一个保守秘密、顾全大局的人,因而他害怕情报机关会威胁琼的安危而选择和她分手,尽管她或许是唯一能读懂他心声的人。阿兰与克里斯多佛戛然而止的故事,在琼和阿兰创造的“克里斯多佛”之中得以延续。 作为精神伴侣的琼和精神寄托的“克里斯多佛”陪伴在阿兰身边,阿兰曾经短暂的享受过解决谜题与获得共鸣的快乐。但他们终究对于逝克里斯多佛,仅仅是模仿,而这份快乐,也如泡沫一般短暂。当影片结尾,琼再一次造访阿兰,战争已经结束好几年,人们重建自己支离破碎的生活,一切归于平静。琼握住阿兰颤抖的双手说:“这个世界(因为你)而变得无限美好,恰恰是因为你不是。(The world is an infinitely better place, precisely because you weren’t)。” 在这安静的寓所中,孤独、恐惧、和化学阉割已经将这位曾经的天才啃噬得不成样子,他过着一团糟的生活,和自己残存的支撑相互作伴。
  提及影片一大点睛之笔,即是对阿兰和克里斯多佛这条感情线的刻画,虽着墨不多,却张力十足,一步步将阿兰的悲剧命运引向高潮。不由得让我联想起小说《洛丽塔》的情节。少年时代的情感往往如流星一般短暂,但它的炽热程度,却总是远远超过之后所有的总合。教授对洛丽塔的感情,正如阿兰对克里斯多佛的感情一样。
  “读者,我所听到的不过是正在嬉戏玩耍的孩子们悦耳动听的声音,就只有这种声音,而空气是那么清澈明净,因此在这篇响亮而又微弱,遥远而又神奇地近在咫尺,坦率而又神秘地高深莫测地混杂着各种声音的水汽中——你可以时不时听到一阵几乎相当清楚的活泼的小声,棒球球棒敲击的琵琶声或一辆玩具火车的哐当哐当声,这一切仿佛都是被释放出来的,但它们太远了,根本无法辨别它们在那些模模糊糊的街道上的任何活动。我站在这高高的斜坡顶上倾听那悦耳的震颤,倾听那矜持的窃窃私语中间迸发出的不相连的喊叫,随后我明白了那令人心酸、绝望的事并不是洛丽塔不在我身边,而是她的声音不在那片和声里面。”
  ——《洛丽塔》P492
  当校长告知克里斯多佛的死讯,阿兰说:“不,我跟他不是很熟。”内心却已经暴风骤雨一般撕裂开来(此处给小阿兰演技一万个赞)。这不正和教授听闻洛丽塔的死讯时候如出一辙吗?阿兰聪明绝顶,解答出英格玛的谜题,而成为一位深藏功名的战争英雄。可他无力解答的是时代留给他的谜题,更无力解答自己给自己留下的无解方程式。所谓极致的伤痛,是大抵像他这样,捏着那张加了只有他知道的秘钥的表白字条在来来往往的校道上等一个再也不会出现的人,然后明白突然明白了“那令人心酸、绝望的事情并不是他不在我身边,而是他的的声音不在那片和声里面。”那般无奈。这份无奈,是无解的。
  最后值得注意的是,影片中,有一句台词出现了三次,“正是意想不到之人做出了人们意想不到之事。(Sometimes it’s the very people who no one imagines anything of who do the things no one could imagine.)”这句话像是寓言一般预示人物的命运。第一次出现在克里斯多佛与阿兰的回忆中,第二次出现在阿兰对琼的鼓励,第三次出现在影片的最后。从克里斯多佛对阿兰命运的预示到琼对阿兰的最终肯定,这一句话,似乎是对影片最好的总结,正是意料之外,一个异想天开的带着几百个转轴的机器解开了不可破解的英格玛机。正是意料之外,一个当时因同性恋而判刑的怪才彻底改变了他所在的世界。而对于我们这些面对天才陨落无限唏嘘的观众而言,我们正在使用这阿兰发明的机器看着他短短四十年的精彩人生。庸常的我们永远无法真正理解他的寂寞和痛苦,也只能对他独一无二的思维与智慧望而却步。放到今天这个对同性恋大大宽容的世界,他或许也依然是个让人难以喜爱上的怪人。而正是这个意料之外的人,做出我们意料之外的事情。《模仿游戏》向观众们展现了一段复杂多变的历史,人事无常的往昔,这段历史告诉我们天才是如何解答谜题的,却给我们留下另一个无解的关于天才本身的谜题,他的悲剧性似乎是注定的,而我们都是那个听他自白的曼城警探诺克(Nock),“我无法判定你(I can’t judge you)。”即是我们沉默之前,最后的话。
  
作者K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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