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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改变找到那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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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待朋友和对待陌生人要不相同地相同,在荣誉和不荣誉当中也要不相同地相同。这里是改变、改变、又改变的领域,透过改变,耗尽改变。
诺斯罗普(Northrope)曾经说过,西方的头脑一直在找寻存在的理论成分、找寻事情发生的因果关联,原因是什么,要如何控制结果,人类要如何驾驭自然;而东方的头脑,诺斯罗普说,东方的头脑一直从事于不同的冒险历程,他们的追求一直都是去找到真实存在的美学成分。不是理论成分,而是美学成分。
东方的头脑并没有积极追求要知道如何去驾驭自然,它一直兴趣于如何与自然合而为一,不是兴趣于如何去克服它,而是兴趣于如何与它保持一种深深的友谊关系,以及如何深深地溶入它。西方的头脑一直处于冲突和争斗之中,而东方的头脑一直处于一种神秘和爱的关系当中。我不知道诺斯罗普是否会同意我,但是我的感觉是:科学是一种恨,一种跟自然的恨的关系,因此产生了奋斗、抗争、征服,这些都是带有战胜意味的语言。
宗教是一种爱的关系,因此没有冲突,也没有斗争,就另一方面而言,科学是一种男性的态度,而宗教是一种女性的态度;科学是能动性的,宗教是接受性的。东方的头脑是宗教性的,或者,如果你让我说的话,我会说:不论一个宗教的头脑在那里,它都是东方的,而科学的头脑是西方的,这跟一个人生长在东方,或生长在西方没有什么关系,我使用"东方"和"西方"是作为两种态度、两种作法,而不是作为两个地理名词。你可以生在西方,但你或许不属于那里,你或许是彻头彻尾地东方的;你或许生活在东方,但你或许不属于东方,你或许是科学的,你的作法或许是数学的、理智的。
坦陀罗是绝对东方的,它是一种参与真实存在的方式,是一种如何与它合而为一的方式,如何溶掉界限的方式,如何进入一个未分化的领域的方式。头脑会分化,会创造出界限和定义,因为如果没有定义、没有界限,头脑就不能够运作,界限越清楚,头脑越可能运作,所以头脑会切断、会区分、会切碎每一样东西。
宗教是一个界限的融解,为的是要进入那个没有分化的领域,在那里没有定义、没有界限,每一样东西都进入其他每一样东西,每一样东西都是其他每一样东西,你无法切断,你无法切碎存在。在每一种作法里,那个结果一定是非常不同的。藉着科学的作法,藉着分割和切碎,你只能够达到死的微粒、死的原子,因为生命是某种不能够切成好几个部分的东西,你一切开它的那个片刻,它就不复存在了,它就好像一个人藉着研究每一个单一的音符来研究交响曲。每一个单一的音符都是交响曲的一部分,但它不是交响曲,交响曲是由很多音符互相融入而创造出来的,你不能够藉着研究音符来研究交响曲。
我不能够藉着研究你的各个部分来研究你,你并非只是各个部分的总和,你比那个更多,当你分割、切断、分析,生命就消失了,只有死的部分被留下来,那就是为什么科学没有能力知道生命是什么,任何透过科学所知道的都将是关于死亡和物质,它永远不是关于生命。科学或许会变得有能力来驾驭生命,但是生命仍然不为科学所知,科学甚至碰触不到生命,生命对科学来讲仍然是不可知的。生命无法藉着科技的方法、藉着科学的方法论、藉着科学的作法来知道。
那就是为什么科学一直在否定,否定任何不是物质的东西,它的作法阻止任何跟生命的东西接触;相反的情形也是一样,如果你开始深入宗教,你将会开始否定物质,因此,山卡拉说:物质是幻象,它不存在,它只是看起来存在。整个东方的作法都一直否定世界、否定物质、否定任何物质的东西,为什么呢?因为科学继续在否定生命、否定神性、否定意识。深层的宗教经验继续在否定物质、否定所有物质的东西。为什么呢?因为它的作法就是如此。如果你以不要分化的方式来看生命,那么物质就会消失,物质是被分割的生命、被分化的生命,物质意味着被定义了的生命、被分解成很多部分的生命。
所以,当然,如果你不分化地去看生命,而且变成它的一部分,深深地溶入它;如果你跟存在合而为一,就好像两个爱人成为一体,那么,物质就消失了,那就是为什么山卡拉说:物质是幻象,如果你溶入存在,那么它就是幻象,但是马克思说意识只是一项副产品,它不是具有实质的,它只是一个物质的功能。如果你分割生命,那么意识就消失了,它就变成幻象,那么就只有物质存在。
我要告诉你的是:存在是一体的。如果你透过分析来研究它,它看起来是物质的、是死的。如果你透过参与来研究它,它看起来就像生命、就像神性、就像意识。如果你透过科学来接近它,那么就不可能有任何深刻的喜乐发生在你身上,因为对死的物质而言,喜乐是不可能的,它最多只能够是幻象的,唯有深深的参与,才可能有喜乐。
坦陀罗是一种爱的技巧,它的努力是要使你跟存在成为一体,所以在你能够进入它之前,你将必须丢掉很多东西,你必须丢掉你分析东西的习惯模式,你必须丢掉根深蒂固的抗争态度,以及以征服作为着眼点的思考。
当喜拉利(Hillary)到达喜马拉雅山的最高峰——埃弗勒斯峰,所有的西方世界都将它报导为一种征服——征服埃弗勒斯峰,唯有在日本的一个禅寺里,墙上的报纸写着:"埃弗勒斯峰已经被当成朋友。"——不是被征服!不同就在这里:"埃弗勒斯峰已经被当成朋友。"现在人类已经跟它成为友善的。埃弗勒斯峰让喜拉利去到它那里,那不是一种征服。"征服"这个字眼是粗鄙的、暴力的,以征服来思考显示出侵略性。埃弗勒斯峰接受了喜拉利,它欢迎他,现在人类已经变成跟它友善了,现在那个裂缝已经被连接起来了,现在我们已经不是不认识了,我们之中的一个人被埃弗勒斯峰接受了,现在埃弗勒斯峰已经变成了人类意识的一部分,这是一种联结。
那么整个事情就变得完全不同,它依你如何来看它而定。在我们进入这些技巧之前,这一点要记住。记住:坦陀罗是一种朝向存在的爱的努力,那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性被坦陀罗所使用,因为它是一种爱的技巧,它不只是男女之间的爱,它是你跟存在之间的爱。首度地,透过一个女人,存在变得对你具有意义。如果你是一个女人,那么,首度地,透过一个男人,存在变得对你具有意义。
那就是为什么性被坦陀罗讨论和使用那么多。把你自己想成是完全无性的,好像你一生下来,所有的性就从你身上拿开,只要想想:你生下来的那一天所有的性都完全从你的身上拿开,那么,你将不能够去爱,你将不能够感觉跟任何人的亲密,你将很难走出你自己,你将会保持封闭,你将不能够去接近,你将不能够走出去会见别人,你将会成为存在里面一个死的东西,每一个方向都封闭起来。
性是你向外伸展的努力,你走出你自己,别人变成了中心,你将你的自我丢在背后,你离开它去会见某人。如果你真的想要去会见某人,你将必须臣服,而如果别人也想会见你,他也必须走出来。注意看在爱里面的奇迹,注意看发生了什么,你移到别人那里,而别人移到你这里,他进入你,而你进入他或她,你改变了位置,现在他变成你的灵魂,而你变成她或他的灵魂,这是一种参与,现在你们会合,你们变成一个圆圈,这是你没有封闭在自我里面的第一次会合,这个会合能够变成朝向跟宇宙、跟存在、跟实体作更大的会合的垫脚石。
坦陀罗不是以理智为基础,而是以心为基础,它不是一种理智的努力,而是一种感觉的努力,记住这一点,因为它将会帮助你去了解这些技巧。现在我们要进入这些技巧。
第一个技巧:
对待朋友和对待陌生人要不相同地相同,在荣誉和不荣誉当中也要不相同地相同。
"要不相同地相同。"这是基础。什么发生在你里面?有两件事发生,某种在你里面的东西继续保持相同,它从来不改变。你或许没有观察过它,你或许还没有碰过它,但是如果你观察过,你将会知道某种在你里面的东西经常保持一样,因为那个一样,你就能够有一个认同,因为那个一样,你就觉得你自己归于中心,否则你将成为一团糟。你说:"我的孩提时代。"现在它还留下什么?是"谁"在说"我的孩提时代"?这个"我"是谁?
你的孩提时代没有留下什么,如果你孩提时代的照片第一次拿给你看,你将不能够认出它们,每一样东西都改变了,你的身体已经不再相同,没有一个细胞仍然保持相同。生理学家说身体是一个流动,它就好像河流,每一个片刻都有很多细胞在死,也有很多新的细胞被生出来,在七年之内,你的身体就会完全改变,所以如果你能够活七十岁,你的身体将会完全更新十次以上。
你的身体和头脑每一个片刻都在改变,你无法认出你孩提时代的照片,而如果能够给你一张你思想的照片,你孩提时代思想的照片,你将不可能认出它,你的头脑比你的身体更是一个流动,每一个片刻,每一样东西都在改变。即使一个片刻也没有一件东西会保持一样。就你的头脑而言,早上的时候你是不一样的,到了晚上,你又是完全不同的一个。
当某人来会见佛陀,在那个人要离开之前,在告别的时候,佛陀会说:"记住:那个来会见我的人已经不是那个即将要回去的人,现在你已经完全不同了,你的头脑已了改变了。"当然,会见一个佛不管怎么说一定会改变你的头脑,你不可能再是相同的人。
你带着一个不同的头脑来到这里,你将会带着一个不同的头脑走,某些东西已经改变了。某些新的东西被加进来,某些旧的东西被去除,即使你不会见任何人,即使你只是独处,你也无法保持一样,每一个片刻,河流都在流动。
赫拉克赖脱曾经说过:"你无法步入同一条河流两次。"同样的话也可以对人来说:你无法再度碰到同一个人——不可能!因为这个事实,因为我们对它的无知,因为我们继续期待别人要保持一样,因此人生就变成一个痛苦。你跟一个女孩子结婚,而你期待她要保持一样,她不可能如此!未婚的时候,她是一个样子,结了婚之后,她是完全不同的。一个爱人是某种其他的东西,一个丈夫又是某种完全不同的东西,你无法期待你的爱人透过你的先生来会见你,那是不可能的。一个爱人是一个爱人,一个先生是一个先生,当爱人变成先生的那一个片刻,每一样东西都改变了,但是你继续在期待,那会产生痛苦、产生不必要的痛苦。如果我们能够体认这个头脑继续在移动、继续在改变的事实,我们就能够不花任何代价而逃离很多不幸,一切你所需要的只是一个简单的觉知说头脑会改变。
某人爱你,然后你就继续期望爱,但是下一个片刻他恨你,然后你就受打扰,你之所以受打扰并不是因为他的恨,而只是因为你的期待。他改变了,他是活的,所以他一定会改变,但是如果你能够看到事情本来真实的情况,你就不会受打扰。
在一个片刻之前处于爱的那个人可以在一个片刻之后变成恨,但是,等着!一个片刻之后他又会再度变成受,所以不要紧张,要有耐心,而如果别人也能够看到这个改变的形式,那么他就不会跟这个改变的形式抗争。他们会改变,那是自然的。
所以,如果你注意看你的身体,它经常在变,如果你试着去了解你的头脑,它也是经常在变,它从来不会一样,即使在两个连续的片刻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会是一样的。你的人格继续在流动,如果事情就是这样,如果没有什么东西继续保持一样,永远无时间性地保持一样,那么谁会记住说这就是"我的孩提时代",孩提时代已经改变了、身体已经改变了、头脑已经改变了,那么谁来记忆?那么谁来知道孩提时代、年青时代和年老时代?谁来知道?
这个知者一定是维持一样,这个观照一定是维持一样,唯有如此,这个观照(witness)才能够有一个看法,这个观照才能够说:"这是我的孩提时代,这是我的年轻时代,这是我的老年时代。这个片刻,我处于爱之中,这个片刻,那个爱已经变成恨。"这个观照的意识、这个知者,永远都是一样的,所以你有两个领域、两个层面同时一起存在你里面。你是两者:那个一直在改变的改变,以及那个一直维持不变的不变,如果你变得觉知到这两个领域,那么这个技巧将会有所帮助:"要不相同地相同。"记住:"要不相同地相同。"在你外围的部分,你一定是不同的,但是在中心的部分,你保持一样。
记住那相同的,只要记住就足够了,你不需要做任何其他的事,它是不变的,你无法改变它,但你可能会忘掉它,你可能会全神贯注于、着迷于围绕着你的变动世界——你的身体、你的头脑——以致于你或许会完全忘掉那个中心,那个中心被一直在改变的流动蒙蔽得很厉害,这样的话当然会有困难:很难去记住那个经常保持一样的东西,因为改变会产生困难。
比方说,如果在你的周围一直有噪音,你就不会觉知到它。如果墙上的时钟整天都一直在滴答滴答响,你从来不会觉知到它,但是如果它突然停止,你将会立刻觉知到。如果某种东西经常保持一样,就不需要任何注意,当某种东西改变,头脑就必须去注意,它创造出一个间隙,然后原来的模式就会动摇。你一直在继续听着它,所以就不需要去听它,它在那里,它变成背景的一部分,但是如果时钟突然停止,你就会觉知到,你的意识将会突然跑到那个间隙。
它就好像如果你掉了一颗牙齿,那么你的舌头就会继续跑到那个地方,当那颗牙齿在的时候,舌头从来不会想去碰它,现在牙齿掉了,有一个空缺在那里,那么整天不管你如何去阻止它,你的舌头都不由自主地跑到那个空缺,为什么呢?因为某样东西失去了,那个背景改变了,某样新的东西进入了。
每当有某种新的东西进入,你就变得有意识,这是有很多的原因的,它是一个安全措施,它是你生活所需要的,它是你求生存所需要的。当某种东西改变,你必须变得觉知,它或许是危险的,你必须去注意,你必须再度调整,以便适应新产生的情况,但是如果每一样东西都按照它原来的样子,那就不需要了,你不需要去觉知。这个在你里面一直保持不变的要素、这个印度教教徒称之为阿特曼(Atman)的东西、这个灵魂,打从一开始就一直在那里——如果有任何所谓开始的话;而它一直在走向结束——如果它将会有任何所谓结束的话。它永远都一样,所以你怎么能够觉知到它?
因为它是那么永远地一样、永恒地一样,因此你就错过了它。你注意到身体,你注意到头脑,因为它们在改变,而因为你注意它们,你就开始认为你就是它们,你只知道它们,因此你就与它们认同。
整个灵性的努力就是要在那不同的当中找到那相同的,在改变当中找到那永恒的。找出那个一直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你的中心,而如果你能够记住那个中心,唯有如此,这个技巧才会是容易的,或者,如果你能够做这个技巧,"记住"(记住中心)将会变得容易,从两端来进行都可以。
尝试这个技巧,这个技巧是"对待朋友和对待陌生人要不相同地相同。"对朋友或是对敌人,或是对陌生人,要"不相同地相同",它是什么意思?它似乎是矛盾的,就某一方面而言,你必须改变,因为如果你的朋友来见你,你将必须以不同的方式见他,而如果是一个陌生人来,你将必须以不同的方式见他,你怎么能够见一个陌生人就好像你已经认识他?你无法如此,那个不同将会存在,但是,在深处,你仍然保持一样,那个态度必须保持一样,但是那个行为将会"不一样",你不能够会见一人不认识的人就好像你已经认识他一样,你怎么能够如此呢?最多你只能够假装,但是假装也行不通,那个不同还是会存在。
对一个朋友就不需要去假装说他是一个朋友,对一个陌生人,即使你试着要去表现得好像他是一个朋友,它也将会成为一种假装,那是一种新的情况。你不可能是一样的,不一样是需要的。就行为而言,你将会不一样,但是就你的意识而言,你可以一样,你可以看一个朋友,就好像你在看一个陌生人。那是困难的,你或许听说过:"看一个陌生人,就好像他是一个朋友。"如果你不能够把你的朋友看成陌生人,上述的情况就不可能,首先要把你的朋友看成陌生人,唯有如此,你才能够把陌生人看成好像朋友,它们是相关的。
你是否曾经看你的朋友,就好像他们是陌生人?如果你没有这样,那么你就根本没有看过。注意看你的太太,你真的知道她吗?你可能已经跟他生活了二十年或甚至更久,你跟她生活在一起越久,你就越可能继续忘记她是一个陌生人——而她仍然保持是一个陌生人,不管你多么爱她都一样。
真的,如果你爱她爱得更多,她就会看起来更陌生,因为当你爱得更多,当你更深入她,你就更知道她是多么像河流一样地,流动、改变、活生生,每一个片刻都不一样。如果你没有深入地看,如果你只是执著于她是你太太,或者"这"是她的名字。"那"是她的什么这种程度,那么你就选择了一个特定的片断,而你继续把那个特定的片断认定为你的太太。每当她有改变,她就必须陷藏她的改变,她或许不是处于一种爱的心情,但是她必须假装,因为你期待你太太的爱。
那么每一样东西就都变成假装的,她不被允许去改变,她也不被允许去成为她自己,那么某种东西就被强迫了,而整个关系就变得死气沉沉。你爱得越多,你就越会感觉到那个改变的形式,那么每一个片刻你都是一个陌生人,你无法预测,你不能够说你先生明天早上将会怎么做,唯有当你先生是死的,你才能够预测,当你先生是死的,那么你就能够预测,只有对东西才可能预测,人是从来无法预测的,如果某人是可以预测的,那么你就知道他是死的,他已经死了,他的活只是假的,所以你能够预测,由于改变的缘故,所以人是不能预测的。
注意看你的朋友,就好像你在看一个陌生人,他是一个陌生人!不要害怕。我们害怕陌生人,所以我们继续忘记说即使一个朋友也是一个陌生人。如果你在你的朋友里面也能够看到陌生人,你就一定不会有挫折感,因为你无法从一个陌生人那里期待任何东西。你已经认定你的朋友,因此你对你的朋友产生期望,然后失望,因为没有人能够满足你的期望,没有人一生下来是要来满足你的期望的,每一个人生下来是为了要满足他自己的期望,没有人一生下来是要来满足你的,每一个人生下来是要来满足他自己或她自己的,但是你期待别人来满足你,而别人也期待你去满足他们,那么就有冲突、暴力、挣扎、痛苦。
继续一直记住那个陌生人。不要忘记,即使你最亲密的朋友也是一个陌生人——尽可能把他推开,如果这个感觉、这个知道发生在你身上,那么当你在看着一个陌生人的时候,你也能够在他身上找到一个朋友,如果一个朋友能够成为一个陌生人,那么一个陌生人也能够成为一个朋友。注意看一个陌生人,他不知道你的语言,他不属于你的国家,他不属于你的宗教,他不属于你的肤色,你是白的,而他是黑的,或者你是黑的,而他是白的,你们无法透过语言来沟通,所以,你们在国家、宗教、种族和肤色上面没有共同的基础,没有共同的基础!他完全是一个陌生人,但是,洞察他的眼睛,你可以看到同样的人性在那里,那就是共同的基础;你可以看到同样的生命,那就是共同的基础;你可以看到同样的存在,那就是你们是朋友的根。
你或许不了解他的语言,但是你能够了解他,因为即使宁静也能够沟通。只要藉着深入地注视他的眼睛,那个朋友就会被显露出来。如果你知道如何去看,那么即使一个敌人也无法欺骗你,你在他里面可以看出一个朋友,他不可能证明他不是你的朋友,不管他离开你有多远,他还是靠近你的,因为你们属于同一个存在之流,属于同一条河,你们属于同一个存在的地球。
如果这种事发生,那么即使一棵树也离你不远,即使一个石头也离你不远。石头是非常陌生的,没有交会点,也不可能有任何沟通,但是即有同样的"存在"在那里:石头也存在,石头也参与了存在,他在那里,我称它为"他",因为"他"也占了一个空间,"他"也存在于时间里,太阳也为"他"升起,就好像他也为你升起一样。有一天他不存在了,就好像有一天你也会不存在一样;有一天你将会死,"他"也将会死:石头将会消失。我们在存在里面相会,那个相会是友谊。我们的人格有所不同,我们的显象也各异,但在本质上,我们是一体的。
在显象上,我们是陌生人,所以不管我们多么亲近,我们还是离得很远。你们可以坐得很近、可以相互拥抱,但是你们不可能更亲近,就你们改变的人格而言,你们从来都不相同,你们从来都不类似,你们一直都是陌生人,你们无法交会,因为在你们能够交会之前,你们就已经改变了,因此不可能有交会。就身体和头脑而言,不可能有交会,因为在你们能够交会之前,你们就已经不再相同了。
你是否曾经观察过?你觉得爱某一个人,一个很深的内心汹涌,你被它所充满,而当你去跟他说"我爱你"的时候,它就消失了。你有没有观察过?它或许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它或许只是一个记忆,它曾经存在,而现在不存在。当你主张它的时候,当你使它显示出来的时候,你就使它进入了一个改变的领域。当你感觉到它的时候,它或许是深藏在本质当中,但是当你将它带出来,你就将它带到一个时间和改变的形式里:它就进入了河流。当你说"我爱你"的时候,它或许已经完全消失了。它很难觉察出来,但是如果你去观察,它就会变成一个事实,那么你就可以看,在朋友里面有陌生人,而在陌生人里面有朋友,那么你就能够保持"不相同地相同",你在周围的部分改变,但是在本质的部分、在中心的部分保持一样。
"在名誉和不名誉",是谁被赋予名誉?是谁被冠上不名誉?是你吗?绝对不是!只是那个在改变的,而不是你。某人荣耀你,如果你认为他在荣耀"你",你将会有困难,事实上,他是在荣耀你的特别表现,而不是在荣耀你,他怎么能够知道你?甚至你都不知道你自己。他荣耀一个特别的表现,他荣耀某种进入你改变的人格的东西。你是仁慈的、具有爱心的,他是在荣耀那些。但是这个仁慈和爱只是在周围的部分,下一个片刻你可能就不爱了,你可能充满恨。或许花已经没有了,而只剩下荆棘。你或许没有那么快乐,你或许只是悲伤的、沮丧的,你或许是残酷的、生气的,然后他就毁谤你,之后,你又会有爱的表现。别人所接触的并不是你,而是你的表现。
记住,他们并不是在荣耀你和毁谤你,他们不能够这样做,因为他们不知道你,他们无法知道你。如果甚至连你都不知道你自己,他们怎么能够知道你?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一套公式,他们有他们的理论,他们有他们的尺度和准则,他们有他们的试金石,他们说:"如果一个人是如何如何,我们就会荣耀他;如果一个人是如何如何,我们就会毁谤他。"所以,他们是按照他们的准则来行动的,而你从来不会接近他们的试金石,只有你的表现才是他们所关心的。
他们在某一天可以把你叫做罪人,而在另外的某一天可以把你称为圣人。他们今天可以把你称为圣人,而明天可以反对你,用石头把你砸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他们是跟你周围的部分接触,他们从来没有跟你接触。记住:任何他们所说的都不是关于你,你停留在彼处,你停留在外面。他们的谴责、他们的赏识、任何他们所做的,都不是真正关于你的,只是关于你在时间里的表现。
我要告诉你一个禅的趣闻。有一个年轻的和尚,住在靠近京都的地方,他长得既年轻又漂亮,全村的人都喜欢他,他们荣耀他,他们相信他是一个伟大的圣人,然后,有一天,事情全部倒转过来,有一个女孩子怀孕了,她告诉她父母说这个和尚要负责,所以全村的人都反对他,他们烧毁了他的茅屋。那是一个早晨、一个非常寒冷的早晨、一个冬天的早晨,他们将孩子丢给那个和尚,女孩子的父亲告诉他:"这是你的孩子,你要负责任。"那个和尚只是说:"是这样吗?"然后那个小孩子就开始哭泣,所以他就忘掉那些群众而开始照顾那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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